兵法六纪
战争认知(Acknowledge)如“文明冲突战”、“信息战”、“非对称战争”,对应战略家群体;
大战略(Grand strategy)如美国系列国家战略、韬光养晦,对应战体权力中心;
战略(Operation)如“沙漠风暴”、曼斯坦因计划、自由伊拉克作战,对应参谋本部;
大战术(Grand tactics)如大纵深作战、“斩首”,对应指挥官;
战术(Tactics)如内线主义、集中原则、“狼群”、饱和攻击,对应战斗群;
后勤(Logistics)如战略投送、“就食”、军屯、“全球可视资产”,对应后勤中心。
注:一个战略可有多种大战术,如自由伊拉克作战(Iraq freedom Operation)同时采用了机械化装甲兵团大迂回战术和精确制导“斩首”(瘫痪敌对作战体系中枢)战术,故二者不可等同。
新战争启示一:战争认知(War acknowledge)
冷战期间的武器革命,意识形态对峙的瓦解,全球市场经济及其权力的蔓延,生活方式的同质化、颓废化,联合国进入大国博弈阶段等,导致战略家对战争认知发生重大变迁,例如非对称战争、信息战争、有限局部战争、文明冲突战争等概括,均从部分特征出发,进行克劳塞维茨式的学究阐述,此种概括并非致力于战争艺术的把握,最大特点为缺乏至善和平之目的,夸大暴力和意识形态,故亦不符合古代战略家之传统。
新战争启示二:大战略(Grand strategy)
战争实体的大战略基点为权力及其秩序之维持或摧毁。a、因战争主体趋于非国家化,故任一政治目的及其实体均可能集结战争力量,并规划其大战略。例如,因反全球化而催生伊斯兰原教旨主义,进而形成“基地组织”、“真主党游击队”(非国家战争实体),其大战略为:通过非对称攻击(目标、手段等),造成特定效果,以达成某种政治状态。反之,国家亦可以通过非对称攻击(“迅速制敌”理论)达成政治企图,如科索沃战争,达成欧洲大战略。b、战体之间基于情报的作战体系竞赛,趋于以敌方决定性力量的认知和对抗为中心。如核扩散向制导技术扩散过渡,动力为部分战争实体为对抗美国式作战体系,根源为这些实体对伊拉克战争中决定性力量的认知(如斩首大战术)。c、为达成特定权力秩序之维持或扩张,大战略的军事方面,趋于间接、快速、灵活原则,重点为作战体系的威慑能力被广泛强调,如颜色革命以美军欧洲作战体系的扩张为支撑点,中国的国家大战略(地区性大国及其军事方面的积极防御)以对台湾及邻国的战略威慑为重要基点等。d、由于联合国处于大国博弈阶段,以及文化范式之分歧,对战争性质的传统认知已发生变化,强国多发动侵略性、干涉性、利益性战争,弱国多发生思想性、内战性、民族性战争。
新战争启示三:战略(Operation)
a、战略上否定“会战主义”,以敌对作战体系本身为主要战略目标(武器、指挥、后勤、网络等),此为新战争之根本特征,传统之战略正面、战略纵深观念均已扩大至战略空间(六次西亚战争完整的体现了这一转变),技术可行性则是决定战略空间范围的主要因素;b、“文伐”战略,包括心理战(如威慑、讹诈等)、意识形态攻势(媒体话语权)、文化策略行动(如文化亲和与分化策略)等,成为一个独立战略领域,辅助大战略企图之达成;c、“决定性力量”之组成(进行什么样的联合作战),包括作战体系的编配、战斗群的配置等,远离常备性、倾向于即时性,概言之,特定战略目的定制特定作战体系;d、在敌对作战体系有相当对抗性的条件下,战场之选择、战略决定点之发现与捕捉,仍然是决定性的,但其规律尚无足够经验可据,故言战争艺术失效为时尚早。e、核战略是否失效以及是否完全缺乏可行性,亦难论定。如巴基斯坦的主动核威慑战略,已为其赢得相当利益(如控制常规冲突的烈度和范围);俄罗斯核战略的转变(消极变为积极)亦为其赢得一定战略利益。
按:真主党武装与以色列07年黎巴嫩南部之战,真主党依托居民区建立了一个有效的作战体系,该作战体系(“导弹游击战”)具备充分的机动性(便携火箭和轮式导弹装置)、隐蔽性(地下光纤通信和居民区掩护)和攻击力(足以狙击装甲兵团),但缺乏摧毁以色列机械化兵团的决定性力量;以色列方面相当时期内无法捕捉战略决定点,一度以居民掩护为决定点,故攻击贝鲁特机场以为间接压力,又以集中兵力作侵入战,但受制于人道主义而无所作为。最终以摧毁一般战略点(信息和武器平台)而收功。
新战争启示四:大战术(Grand tactics)
a、对一般战略点的战略轰炸、精确打击,机械化装甲兵团的大纵深作战,航母战斗群作为移动和集中平台等,均为传统大战术。b、对敌方作战体系决定点的精确打击(如指挥中枢、武器平台、信息枢纽等),才表明精确制导打击已成为新的大战术。c、特种作战,如俄罗斯阿尔法部队的城市战,其基本原则,即对敌方作战体系之决定点进行奇袭,亦可为大战术。新战争大战术的最可观的一点是,联合作战已成为兵力配置和调动的基本原则;d、电子战(对敌方作战体系的电子干扰、压制等)地位已取代以往的“先制火力”,成为新型大战术的高技术典型。
新战争启示五:战术(Tactics)
a、战斗群由多兵种依据新的战术原则配置而成,成为基本作战单元,如小鹰号航母战斗群;战斗群依据战略和大战术要求配置成作战体系。b、传统战术思想的战斗序列对抗和作战线思维,让位于战斗集群之间的空间对抗(线性或非线性);c、兵力集中原则,重述为效能集中;d、内线主义在具备对抗性的条件下应仍有效。
新战争启示六:后勤(Logistics)
a、交通线的部署原则仍然是最少危险、最短距离;b、战略投送能力得到强调;c、源自核时代的产业布局安全战略(如“大三线”)趋于区域防御评估(如战区防空),以应对建立在新型大战术之上的战略威胁;d、后勤趋于大战略考量,如“能源联盟”;e、后勤在集群空间作战中仍然是战略点,甚至决定点。